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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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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秋風吹走了酷暑, 潛瓏州進入了最舒適的季節。

金黃色的陽光下,距離學校不遠的小巷裏,傳來一聲聲拳打腳踢和哀嚎聲。

有著巧克力色蓬松頭發的少年站在小巷外, 腰板挺直地靠墻而立, 正在看書。眼角餘光瞥到一道人影從前方路口出現,他收起書, 探頭進去說:“妙妙,主任來了。”

裏面揍人的少女這才收起腳,蹲下身拍拍被揍男子的臉頰,“再敢來糾纏厲棉棉,姑奶奶下次就把你扒光吊在你們校門口, 懂了嗎?敢動我六中的姑娘,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這慫樣。”

男子鼻青臉腫,嗚嗚哭著, “不、不敢了。”

“妙妙。”

“來了來了。”

剛剛還一臉兇狠孤狼般的女孩一擡頭,面孔就發現了變化,仿佛從靈魂深處煥然一新,笑容又明媚又甜,跑過去伸手緊緊握住巷子外面伸來的手, 和他一起跑遠。

不久後後面傳來中年教導主任驚怒的叫聲:“張絲妙!是不是又是你?!”

是我是我就是我!怎麽樣?略略略!

張絲妙轉頭鬼馬的吐舌,看著溫雨弦笑得燦爛, 叫他的目光越發難以離開。可是從她明亮的眼中就可以知道,他的笑容也是如此明亮燦爛。

張絲妙是玲瓏六中的學生, 人稱大姐大,從小打架就很有一套, 因為父親是拳擊教練,她從娘胎裏就在接受拳擊幼教, 從小到大同年齡段稱得上是打遍學校無敵手。

從幼兒園開始,她就是學校裏的老大,女孩子爭著送她糖果,男孩子搶著給她當小弟,走哪身邊都跟著一波人。

她有一雙大大的杏眼,嬰兒肥的臉頰,所以兇中總是透著一點奶味,因此有時候很難說她是靠武力征服了他人,還是靠可愛擊倒了敵人。

溫雨弦也是從幼兒園開始就跟在她身後的一眾小弟之一,是因為她揍了一個罵他父不詳的小朋友而纏上來的,其實那是因為這個罵人的是對面幼兒園裏的小朋友,她很護短,不允許其他幼兒園的小朋友欺負自己幼兒園的小朋友。

這個小弟斯斯文文書卷味很重,又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一看就是很好欺負的樣子,所以張絲妙總是不免多關照他幾分,比如多多使喚他,這樣就體現出了她對他的看重,以免其他小朋友欺負他。

溫雨弦似乎也很上道,不用言明也體會到了她的用心良苦,一直都很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且還會很積極主動地幫她做事,搶著給她上供糖果和她愛吃的菜。張絲妙對這個小弟非常滿意。

在11歲那年,她的受歡迎程度就有所降低,因為父親與他人起爭執,一拳打死了一個人,她成了殺人犯的女兒,圍繞在她身邊的人紛紛消失了。

只有溫雨弦還跟著她。

“你怎麽還跟著我?應該沒人罵你了吧。”那雙清澈的杏眼蒙上了一層陰翳,冷漠地看著他。

溫雨弦撓了撓他的腦袋,笑著說:“還挺多的,不跟著你沒有安全感。”

“白癡,現在跟著我才更會被罵。”

“嗯……那不一樣,有你在前面擋著,我受到的餘威不強。”

“……”這人為什麽一臉純良地說出了讓人想打死他的話??這還是我乖巧聽話的小弟嗎???這人以前是不是一臉聽話,心裏其實在吐槽她??

張絲妙突然發現乖巧小弟真面目,一時氣結,但是莫名其妙也被轉移了註意力,眼中的陰翳少了一些。

她生氣地把書包扔給他,“當小弟就得有小弟的樣子,給我拎包!”

“哦。”溫雨弦乖乖把她的小黃雞書包背好,一如既往一邊看書一邊跟在她的身後。只是也一如既往,眼睛總是從書面上落在她的身上,看著她氣呼呼甩來甩去的馬尾。

經過一扇玻璃窗,他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嘴角已經揚了起來。

溫雨弦的母親是書香門第的女孩,文靜漂亮,在鎮上頗有些名氣,追求者眾多。卻在某一天突然懷孕,並且執意要生下孩子,她的父母深感顏面盡失,將她趕出了家門。

小城流言蜚語多,也或許是溫媽媽漂亮優秀遭人嫉妒,一件事十來年被翻來覆去的嚼,因此溫雨弦從小受盡冷眼。

張絲妙是他遇到的唯一一個不受大人言論影響,從小就很有自己見解和主意的小朋友,不會扔掉他給的糖果說媽媽不讓他吃壞女人的東西,嗯,甚至還搶著吃。

她也是唯一一個接受他的邀請去他家吃飯的人,還吃得很香,連幹三碗米飯,媽媽沒想到她這麽能吃,飯都沒煮夠,連忙去外面買。她還因為想幫忙洗碗摔壞了媽媽最喜歡的盤子,但是媽媽卻非常開心。

溫雨弦很喜歡她。喜歡她的俠氣,喜歡她這麽小就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敢於質疑大人,喜歡她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的毫不虛偽,跟那些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的人完全不一樣。

小時候喜歡,長大了也喜歡。

他們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初中,形影不離。在他的陪伴下t,她也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直到初三那年,溫雨弦忽然發生了返祖,他的頭上冒出了兩個黑色的耳朵,像幼犬一樣一邊立著一邊垂著,嗅覺突然變得非常靈敏,毛發變多像是怪物。

張絲妙抱著他的腦袋揉著他的耳朵哈哈大笑,溫雨弦委屈得嗚嗚嗚。

“更像狗狗了!好可愛!”張絲妙使勁揉。

返祖人的返祖期通常是從娘胎到15歲之間,溫雨弦是踩著線返祖的。為了學會控制這種返祖之力,他必須去遠離家鄉的首都十二生肖學院上學。

“我走了。”他戀戀不舍,眼睛紅紅的。

“去吧去吧。”她笑著說。

他便推著行李走進了船塢,只是走著走著,周圍突然暗了下來,溫雨弦心中猛然躥起一陣不安,他一下子回頭,看到身後已然只剩下一片黑暗,那黑暗猶如怪物,將張絲妙一點點吞噬了進去。

溫雨弦猛地睜開雙眼,滿頭都是冷汗,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拿著毛巾伸過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將頭靠在那手指上。

“不要離開我。”他低聲懇求。

【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

陳墨靈光一閃,找到了新辦法追查。

那就是通過車上的膜!

這種膜很顯然是定制的,一般人是不會定制這種膜貼在車上的,而且還是這種雙人圖案,價格高不說,又起不到什麽震懾作用,要是定制後座坐著一排彪悍大漢的還差不多。

因此商家說不定也會對這個客戶印象深刻,如果找到定制這款膜的商家,再從商家找到定制者,豈不是就能知道原車主是誰了?

我真是個天才!

這麽想著,他立即行動了起來,上課期間也偷偷拿著手機在網上找賣這種膜的店,一家家地問過去。

這一找就是找了一整天,他眼睛看屏幕都快看花了,還以為找不到了,突然間有一個店主回:【我們確實做過這樣一款膜。】

他精神一震。

【真的嗎!!你確定?】

得到肯定回答後,他立即就聯絡了黃警官,讓他聯絡這個店主,畢竟警察上門的話,人家店主才會給他客戶名單。

黃警官:“……你怎麽還在追查?”

“強迫癥的痛你不懂!”陳墨說,他也很想放棄啊,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追求一個結果的心啊啊啊!

既然陳墨找到了線索,黃警官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那個神秘男人雖然大概率不是壞人,但是他確實殺了人,哪怕殺的是罪無可赦的大壞蛋,但是從法律上來說,他確實是殺人了。

當然了,只是說普通人世界的法律。因為他殺的人裏有一個是異變者,如果裁決司要接手這個案子的話,這個人坐不坐牢,就是返祖人世界的法律說了算。

所以,不久後,黃警官就從網店店主那裏拿到了定制者的信息。

名字是一個網名,寄的地址是一個代收網點,電話號碼是假號碼。而且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根本不可能通過監控視頻和網店地址的老板的記憶知道那是誰。

線索又斷了?!

陳墨以頭搶地,崩潰。

他盯著那個網名,網名叫“王苗”,忽然覺得好像有點兒熟悉。

王苗?為什麽很眼熟的樣子?在哪兒見過?同學裏有一個叫王苗的嗎?返祖部這邊沒有。普通部?普通部的學生,他只記得龍玲和武瑛的弟弟江清,所以……

忽然間,他的目光落在班級角落裏的一個快遞箱。

心臟忽然怦怦直跳,他大步走去將那個快遞箱拿過來一看,收件人叫“汪喵”。

是了,熟悉感就是來自這裏,溫雨弦的快遞收件人用的就是這個名字,汪喵,王苗,王苗,汪喵……是巧合吧?

然而偏偏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裏忽然浮現了一句他之前沒有註意到的黃警官說的話。

——“我之前遇到溫老師,還跟溫老師說過,希望能讓你們負責這個案子,不過溫老師覺得危險級別太高了,不太想讓你們接這個案子的樣子。”

溫老師接觸過這個案子,然後在他們接手這個案件的時候,他也剛好請了病假,他請病假的前一晚,人骨案的真正兇手之一死了。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殺那個兇手的時候受了傷,所以才只能請假?

之前沒有註意到,可一旦註意到就覺得,太巧了。

“餵,陳小雞,放學了。”唐俏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看他的臉色,嚇了一跳:“你幹嘛?臉色這麽難看?”

“……不,什麽事也沒有。”陳墨站起身,深深看了唐俏俏一眼,快步離開了班級。

黃警官打電話來問他又發現什麽沒有,陳墨說沒有,他坐上自家的車子,大腦亂糟糟的,不可能吧,不可能是溫老師,他是個好人啊,是個好人……吧?

他找該電商平臺,調出了溫雨弦這兩個賬號名下購買過的產品,發現他一直在購買大量的可降解塑料袋。

他買的比一般的可降解塑料袋要貴一些,打開接觸空氣一晚左右就會降解掉,而且其中有一部分非常大,是大多數人日常生活裏根本用不到這麽大的塑料袋。

太可疑了,很難不想到被拋到江裏不見蹤影的骨頭,如果是一大袋,比較難被江水沖遠或者被細菌和魚蝦快速分解掉,但是如果袋子沒了骨頭散落出來就不好說了。

事到如今,更加不能停手了,畢竟溫雨弦是十二生肖學院的老師,是唐俏俏喜歡的人,萬一他真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危險一面,到時候可能會危及到同學和朋友。

可他也不知道怎麽辦了,這事他不能自己承受,所以他左思右想,還是要找人幫幫他。於是他分別聯絡了鳳漪蓮和景姵以及桃櫻這幾個隊友。

他沒有聯絡唐俏俏,因為擔心事關溫雨弦,她會發瘋壞事。

而恰好這個時候,江邊大橋底下搜尋骨頭的機器人給陳墨發來了信息,它們終於找到了,大量的骨頭!

【既然如此,在江邊大橋會和吧。】鳳漪蓮在群裏說。

……

景姵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跟梅煙嵐道別。

她渾身酸痛,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青紫,臉上也有,仿佛剛剛被暴揍了一頓,走路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梅煙嵐沒說錯,戰鬥訓練,她確實有些控制不了下手的輕重,畢竟除了小學老師這個職業,她的副業是要下狠手的工作。

不過也多虧了這樣,她的龍族基因裏的戰鬥本能才能被最快的激發。

她聽到陳墨的話,並不是多意外,觸碰到主線的角色,他們的命運束縛力如此強大,鳳漪蓮等人不查了,陳墨卻因為強迫癥非要往下查,就好像他不知不覺成了劇情修正器一樣,非要把他們的命運掰回去。

景姵嘆了一口氣,對梅煙嵐說:“今天謝謝你了梅老師,明天繼續可以嗎?”

“我覺得你好像是發現了什麽,正在為某種未來在做準備。”梅煙嵐笑道。

“是啊。”景姵也笑著回道:“如果可以,希望那一天也能得到梅老師的一臂之力。”

“那得看是什麽事了。”梅煙嵐挑了挑眉道。

她哼著歌,扭著腰肢回去了,想到家裏的老公和老同學,心情更好了。

希望方碧荷能多住幾天,這種類似牛頭人別人的感覺讓人興致勃發呢!好像小電影裏的劇情哦~

也是這個時候,景姵才有時間看看郵箱,才發現郵箱裏多了一封郵件,是來自歐陽夫人的。

【能不能幫幫我?想要多少錢都可以!】

從這樣一句話裏,景姵好像都能感受到她的無助和絕望。跟她這個灰色地帶不明身份的情報販子求助,看得出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難道是警方查出什麽了嗎?

湖京州如今人人關註的,一不小心會影響整個湖京州經濟的歐陽家的案子,警方自然投入了最大的警力去加班加點調查真相,再加上犯罪現場基本鎖定在歐陽莊園內,因此也算給他們省了不少功夫。

經過一番調查,他們查到歐陽先生喝下的果茶裏的□□,來自莊園內放置著農藥殺蟲劑等物品的倉庫裏。

歐陽莊園那麽大,植物和湖泊都有,蟑螂老鼠昆蟲等等根本無法杜絕,因此需要這些工具讓人定時清理。其中有一瓶農藥含有的□□含量較高,味道卻並不怎麽刺鼻,因此即便倒入足夠的量,那苦杏仁味也多多少少被果茶甜膩的味道掩蓋。

但是當時歐陽家的監控都被歐陽先生以屁用沒有不夠高級要置換的理由撤走,大概是為之後謀t殺歐陽夫人做準備,結果成了回旋鏢,導致他們無法通過監控看是誰進了那個倉庫碰了那瓶農藥。

再加上當時工作人員因為被警方懷疑而都被撤出了莊園,屋內稱得上是空蕩蕩,而且那壺果茶還是歐陽先生自己泡上去給歐陽夫人的。

“毒要麽是下在果脯裏,要麽是下在壺裏,要麽是下在那瓶開水裏。”

“那天進入過廚房的人有歐陽先生、歐陽先生的母親、女傭和另一位廚娘,以及歐陽夫人的妹妹,唯獨歐陽夫人沒有進去過。”

“有沒有可能,是歐陽夫人的妹妹?”

歐陽夫人和妹妹年齡相差15歲,妹妹可以說是被姐姐寵著長大的,兩人姐妹情深,感情非常之好,在歐陽夫人還在當女明星的時候,她就是她的頭號粉絲和支持者。

如果發現了姐夫居然不僅辜負姐姐,還企圖謀殺姐姐,一怒之下想要殺死姐夫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提出這種猜想的年輕警員頓時被前輩罵了一頓,不可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做出這種猜想。

“而且妹妹進入廚房的時候是和歐陽先生的母親一起進去的,當時因為傭人不夠,有些事情他們需要自己做,兩人進廚房是為了拿甜品,妹妹沒有作案的時間。”

歐陽夫人已經被送回了莊園裏,但是因為主宅是罪案現場,所以只能住在副樓裏。

她冷眼看著警察在自己家中四處調查。而她的婆婆也住在這裏,對她充滿了防備和仇恨,仿佛已經篤定是她下手殺了兒子。

“你那是什麽眼神,肯定是你兒子下毒想要害死我姐姐,結果自作自受!”歐陽夫人的妹妹怒罵道:“你跟你兒子一樣薄情寡義,要沒有我姐姐,你們哪來的今天,臭不要臉的白眼狼!死了也活該,這是老天有眼,天降正義!”

這個老太婆在女傭聯絡她之後,就立刻報警,而且馬上給女傭轉了錢,讓她好好養胎這事交給她,一副生怕她家的獨苗苗沒了似的。

“你說什麽?這一切都是我兒子努力得來的,你們竟敢歸功於自己?難怪我兒子會想殺人,都是你們逼他的!”老太太頓時舉起拐杖。

妹妹舉起了自己的尖尖美甲,齜牙咧嘴,一副要手撕了老太太的架勢。

眼見著兩方要打起來,警察趕緊過來勸架。

這時,有警察在倉庫裏發現了一點不起眼但是有些可疑的晶體,於是用鑷子夾起,放進了證物袋中。

歐陽夫人站在門口望著莊園發呆,看到那個警察從前方經過,證物袋裏的東西在清晨陽光下似乎閃了閃。

她先是疑惑,然後臉色驟變。

她在一瞬間已經想到了各種可能性的後續,越想越痛苦,越想越無助,越想越絕望,並且開始後悔,但是卻無處求助。

因此那個神秘的仿佛無所不知的情報販子又一次浮現在她的大腦之中。

並且將在求助郵件發送出去後,又發出了一封坦白信,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以此證明自己的誠意。

她相信這個情報販子就算別有目的,也不是送她進監獄,否則她不必同意再發一次殺手的信息給她,讓她得以作偽證。

景姵看完信,嘆了一口氣,回了一封郵件給她,便匆匆趕去了江邊大橋。

和她一樣,鳳漪蓮等人都沒心情吃晚飯了,景姵到的時候,陳墨和鳳漪蓮已經到了。鳳漪蓮正靠著一輛紅色跑車,黑色襯衫,微長的黑發,嘴裏叼著一根煙,看起來又美又陰郁。

景姵到的時候,另一輛車子也到了,下車的是桃櫻和她的未婚夫,那個手腕上有很多發繩的面癱少年。

大家臉色都有些凝重。溫雨弦是他們很喜歡的老師,突然發現他疑似藏著什麽危險的大秘密,疑似是不為人知的重大殺人犯,實在讓人臉色好不起來。

“你怎麽了?”陳墨驚叫,看著景姵鼻青臉腫的樣子。其他人也都盯著她看。

“跟人打架了。”景姵吸了吸鼻子,鼻子也被揍了一下,雖然鼻梁沒斷,不過一直感覺不太舒服:“不用在意。”

“……”這個龍家少主一直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讓機器人把骨頭帶上來吧。”鳳漪蓮吐了口煙說。

陳墨之前一直不敢讓機器人上來,生怕看到自己接受不了的東西。

這會兒陳墨便在機器人的遙控器上操作了一番,不知道正在江底哪裏的機器人接收到之後,便使用機器人內部攜帶的網將目標物兜住,開始往上拖。

這個時候那三只機器人已經離陳墨把他們放下去的地方很遠了,等它們回來都等了半個多小時。

而它們一浮現,就讓他們的心臟往下沈了沈,因為雖然還沒拖上岸,但是已經可以看出,那些骨頭實在是太多了,三個機器人的內核驅動力都好像快拖不動了似的,行進得很艱難。就這,從機器人發來的信息來看,都還沒將骨頭全撈起來,還有大量在江底。

他們跳到橋墩下,等機器人游過來,一把將它們的網拉上來。網上纏繞著很多水草和厚厚的淤泥。

陳墨都顧不得臟,一把將這些骨頭從網裏倒出來。碰碰鏘鏘一陣,所有人打著手電筒,盯著這一堆骨頭。

鳳漪蓮吐出一口濁氣,說:“都是豬牛羊的骨頭,不是人骨。”

大概這就是為什麽之前捕撈機器人找不到多的骨頭的原因,動物骨頭和人骨質量和形狀差別很大,他們設定機器人找人骨,它們自然找不到。這一次陳墨直接讓機器人找骨頭,它們才找到了。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又讓桃櫻帶路,去了那棵樹那裏,找準了方位,三個男生就開始吭哧吭哧挖洞,黑燈瞎火,深山老林,不知道的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殺人埋屍現場。

挖了快兩米深,他們才挖到了東西,仍然是大量的動物骨頭,這讓他們又松一口氣,又充滿了困惑。

為什麽?只是動物骨頭而已,為什麽要這樣處心積慮偷偷摸摸四處掩藏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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